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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语:世界语?!

1999-03-04 来源:文摘报  我有话说
何谓世界语

由波兰眼科医生柴门霍甫首创的世界语,百多年来推广的成绩并不理想。可以说,它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尝试。

若以功利的观点看,今天的世界语,当然是英语。一种语言能跃登世界语的地位,应该是操此语言的人口凌驾于讲其他语言的人口之上。

克里斯特尔在《EnglishasaGlobalLanguage》一书中说,“人头数字观”不可靠,在罗马帝国时代,罗马人的人口数字,比其统治的“顺民”少,但拉丁文却是“国际语言”。为什么?因为罗马人是主子,异族是奴隶。罗马帝国月落星沉后,拉丁文仍在欧洲教育圈子中继续扮演了近千年的“国际语言”角色。18世纪的欧洲学界的“世界语”,是拉丁语。

一种语言能否成为世界语,不在人口的多寡,而是“说话人”的身份与地位。

实用与霸权

意大利的新词中,有cocacolonizzare一字,乃Co?caCola加colonize组成,最能点出英语霸权的面貌——世界人口,都给“可乐”淹没了。

英语领尽风骚,除军事、政治和经济的实力外,还有一点:英文已成为世界尖端科学文献采用的共同语言。

你在某学科有建树,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世界同行分享成果,捷径是用英文在高档学报发表。英语日渐成为世界“高知”的共同语言。

荷兰的莱顿大学汉学研究所教授伊维德的著作,亦多用英文出版。著名汉学家高罗佩的名著《中国古代房内考》,也是用英文写成的。

由此可见,要想“扬名声、显父母”,学者们不得不向实用主义低头。

现代化与民族感情

但是,对某些背负殖民记忆的作家而言,情形就不同了。

一位肯尼亚作家说:“欧洲人在十八九世纪从非洲盗取了珍贵的艺术品,在20世纪的今天,他们窃取非洲人的智慧,用来丰富自己的语言和文化。非洲人要把自己的财富、政治、文化、语言,以及爱国作家一一收回来。”这位作家在留学时期最难忘也是最羞辱的一次经验,是在学校附近说“母语”被捉,对于犯规学生的处罚是脱裤子打屁股或“悬牌示众”。

肯尼亚前总统曾说:“任何独立政府的基础,都是建立于自己国家的语言上。我们再不能跟着我们以前统治者的屁股走。”圣雄甘地说:“让千千万万的群众认识英语就等于驱使他们作奴隶。……如果我上法院,发言的媒介非用英语不可,这痛苦不痛苦?如果我当了律师,却不能说自己的母语,这是不是受制为奴的征象?”

然而到了1975年,英联邦秘书长问斯里兰卡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,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,总理要他多派些英语老师到斯里兰卡来任教。

总理的丈夫20年前推行的语言本土化非常成功,到了70年代,全国人民几乎都是英语文盲。

这情势令总理焦急不已。不说别的,农民拆开进口的化肥,看着英文说明,只能干瞪眼。如此下去,她担心斯里兰卡很难完成现代化。

贫穷落后的国家,面对英语世界浪潮的冲击,的确身处两难境地——

如果自己没有深厚的文化基础,全面英语化的话,到时所谓肯尼亚人,不过是黑皮肤的英国人或美国人。

固步自封亦非出路,极端的民族主义言论听来使人血脉沸腾,却实在于国于家无用。

英语:世界语?!

英语纵横天下的日子,还会持续下去,直到美国的军事、政治和经济的实力,为一英语非母语的国家取代。

对于《EnglishasaGlobalLanguage》,始终找不到满意的译法。如果作者肯定了英语是世界语,那便可干脆地译为《英语:世界语》。但这个题目,多少有些商议性,作者自己也不敢“拍板”。或者,我们可以来个别开生面的译名:《英语:世界语?!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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